一生是笑姨的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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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8/仓亮】[安武信吾×及川宗佑]白い棺·11

·角色衍生,安武信吾《小花的味增汤》×及川宗佑《最后的朋友

·基调偏暗,请一定慎入

10



11.

 

咸湿的海风迎面而来,哪怕是在深冬,也给予人一丝清新的感觉。平静的海面光是眺望着就会给予人安宁之感。也许正因为是在冬天,四周并没有驻足的人,传达到耳边的,只有海浪的声音,还有身旁之人的呼吸声。

安武信吾没有想过自己会再一次到来,这是离他们的家最近的海岸。当初,千惠还在的时候,两人经常一同来到这里。牵着手散步,吹吹海风,谈谈今后的路,吐露内心的不安。安武还记得当初要为千惠唱歌的时候,一家三口一起到这里练习的情景。现在看来,那些温馨却又痛心的记忆,却已有些模糊了。

不过,让安武更惊讶的是,带他来这里的,是及川宗佑。

想着,他用余光望向及川。及川与他并肩而立,微皱着眉头,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而眼底的流光,却已比当初相遇的时候柔和了不少。

 

今天本来只是一个与平常无异的周末。

迷迷糊糊之中,及川感觉到有什么热度正在接近自己。潜意识里知道那人是谁,及川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甜腻:“几点了?”

“快十点了。”安武坐在及川身边,轻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睡懒觉也要有个限度啊宗佑君。”

“吵死了。”说是这么说,及川却半坐起来搂住安武的脖子,“小花呢?”

“她昨天在朋友家寄宿,要今天下午才回来。”

“这样啊。”及川蹭了蹭安武的胸膛,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清冽,“那一会儿跟我去一个地方。”

 

这就是全部的经过。安武搞不懂及川为什么要把他带了这里来。

也许只是个巧合?也许是他刚好想看海了吧。安武暗暗思考,企图找到一个让自己接受的合适理由。

“海,真美啊。”非常突兀地,及川出声道。他向前走了几步,撩起被风吹乱的发丝,眯着眼睛凝视远方。

“嗯。”安武看着及川的背影,轻轻应了一声,唇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弧度。

“美知留出生在九州,但我从没跟她一起看过海。现在想想也不知道为什么。”及川说得很平静,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安武知道,这一次,及川是真正地放下了。他上前拍了拍及川的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似乎一直都没有说过。”及川侧头,眸子里满是一本正经的色彩,“谢谢。”

安武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一个爆栗弹在及川额头上。看着及川捂着额头、用带着一点撒娇意味的怨气地望向他,安武捉住了及川的手,轻声道:“白痴。”

——我们早就是一体的了,还说什么谢谢?

也许是懂得安武在想些什么,及川也无声地笑了起来。他回握着安武的手。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要有身边的人在,连吹来的风也不觉凛冽寒冷。这一点,果然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

 

“你又在害怕些什么?”

又是及川突然的发言。安武有些惊愕的转头,映入眼帘的却又是及川那双充满复杂的眼眸。而意外的,这次,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面写着的东西很好懂。

及川宗佑,只是想要看穿安武信吾的内心。

安武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无法吐露。他知道自己应该勾起嘴角笑一下,告诉及川并不存在什么值得让他害怕的东西,然而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也许是因为及川的眸子太具有魄力,让他无法以平常的态度面对。

“你以前问过我吧。在我想要打你的时候,问我到底在怕些什么。”及川放开了安武的手。他跑了几步走上木桥,身形轻快、又带了些许玩心,安武回想起以前带着小花来到这里,她也是像这样,在木桥上跑跑跳跳。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只有一点点光线透过厚重的云彩射到地面,却仍旧让及川的身影散发出光芒。果然,这个人应该生活在光明之中,才能绽放出他原始的魅力。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回答。但现在的我明白了。”及川停下来脚步,转过身径直望着安武的眼。他的表情那么坚定,跟以前的那个充满戾气的他完全不同,“我没有胜过你死去的妻子的自信,我也没有你遇见更好的人还会选择我的自信。我害怕我会重蹈覆辙让你逃离我身边,害怕你是否还会接受这样的我。但是……”

说着,及川轻轻地笑了起来。安武从没见过及川脸上出现这样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开怀,没有一丝隐藏,仿佛在安武面前他就不需要内敛感情,仿佛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是你让我明白的。”

太耀眼了。抛却曾经的一切的及川宗佑太耀眼,安武甚至觉得眼睛有些酸痛,快要被刺激得流下眼泪了。

不存在暴戾,不存在受伤的心,现在的及川宗佑,以一个完整的人格,站在安武信吾面前。

“所以你呢?你在害怕什么?不是那一天你靠在门上对我所说的,而是一直以来隐藏在你心中的东西。”及川的笑容淡了一些。他静静地望着安武,声音中却又带了一丝笃定,“也许你觉得自己不得不走出过去,所以才告诉自己,自己早就走出来了。可是,信吾,你连我都瞒不过。”

不知什么时候,安武的表情也渐渐消失。及川这才发现,自己大概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安武,这样面无表情、浑身长刺、不像阳光也不温柔的安武信吾,不带伪装、直接面对自己的全部的安武信吾。

之前的及川宗佑忘记了。安武从来不是圣人,从来不是没有伤痛。太过坚强的人,总是会让人忽略他的伤痕。

于是及川走到了安武身边。他张开双臂,不顾路人偶尔投向他们的视线,主动搂住安武,轻轻地拍着安武的背脊,就好像在安慰着受伤的金毛犬一般。一下,又一下,就让时光轻轻从他们身侧流逝。

直到安武伸手,抱住及川的腰。

“我好害怕。”安武低沉的声音在及川耳边响起,吐出的热气让及川觉得脖子有点痒。不过这种亲昵,却让人觉得安心,“害怕深爱一个人。害怕他会像千惠一样离我而去。害怕再体验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

说到底,安武信吾并不伟大,只是一个自私的、彻头彻尾的胆小鬼罢了。

可及川宗佑亦是如此。敏感、笨拙、又不自信。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有害怕的必要。”及川紧紧攥住安武的衣物,有力、却不至于具有侵略性,“我永远都陪着你。”就像无论如何你永远都在我身边一样。

“嗯。好。”安武只是把及川抱得更紧。

这一刻,安武感觉得到,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阴暗面不知不觉中已经消融得丝毫不剩。他不了解及川是如何知道这个场所的,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就像及川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怎么得到岸本瑠可的许可的。

他一直都想改变及川,想把他从深渊中拉出来,让他沐浴在光芒之下。但获得救赎的,是安武信吾也说不定。

直到现在,安武都不能肯定,接下来的路通畅无阻。然而,没关系。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办法的。

 

“如果之后我要打你的话,你就狠狠打回来。打到我不能动弹为止。记得把我送到医院就行。”

面对及川的俏皮话,安武挑了挑眉:“那还不如把你做到不能动。”

闻言,及川愣了一下。他离开安武的怀抱,直勾勾地盯着安武,恢复了面无表情,眼底却带了一抹调笑:“那也不错。”

这一瞬,安武明白,及川宗佑再也不会对任何一人暴力相向了。

大概是因为,他终于懂得了如何去爱一个人。

 

回到家,差不多也到了小花回来的时间点。

“宗佑君。”安武拉住了及川,唇角挂着的又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不,又或许有一点不同,“留下来吃晚饭吧。”

及川怔了怔,轻轻地摇了摇头:“算了,我一个人就行了。”他凑到安武耳边,轻声道,“如果想让我休息一会儿的话,今天晚上也别来了。”

安武望向及川,只能看见他眸子里的玩味。及川语毕,一脸无辜地给了安武一个眼神,便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宅子。

而安武,盯着及川的背影,良久,缓缓地捂着脸蹲了下去。

——天啊天啊天啊,不要这么对已经快奔四的大叔好不好,杀伤力太强大了。

跟及川宗佑在一起,安武信吾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归初中生的恋爱模式。

 

“我回来了!”

打开家门,小花意外地闻到了一股味增汤的香味。只见安武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搅拌着锅里的食材,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望见这样的父亲,小花也忍俊不禁。她放下手中的包,冲到了父亲身边:“爸爸下厨啊,好难得~”

“还不是想着今天小花那么晚才回来,不能让我们家小花累着啊。”安武笑着揉了一把小花的头,“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嗯!”小花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观察着安武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爸爸今天怎么了?心情那么好,还笑得很恶心!”

听到小花的话,安武不禁失笑:“有你这样说爸爸的吗?好了好了,快点洗手,饭马上就做好了!”

小花向安武吐了吐舌头,冲到了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她悄悄把视线投向窗外。看见隔壁的宅子,她的唇角也露出了一丝明媚的笑意。

 

“呜哇,爸爸那么久没做饭了,味道却比想象中的好!”

“所以说,你到底怎么想你爸爸的啊。”安武用筷子一侧敲了敲女儿的额头,“对爸爸好一点的话,下次就带你去海外旅行。”

“真的?!爸爸最好了!”

“好了好了,吃饭的时候不要大声说话了,不然妈妈要生气咯。”安武用眼神示意摆在客厅的千惠的灵堂,这才带着微笑安静地吃了起来。

而小花,却愣在了原地。

安武信吾从来没有用这么轻松的语气提起过她的亡母。这么说来,她回来的时候,安武哼的似乎是千惠教给他们的曲子。

曾经,安武每每说起千惠,虽然不会有痛苦与悲伤的神色,但总会有那么一丝放不开。也许过去是美好的,但同样是让人感到沉重的。

是谁把最后一点沉重卸走的呢?答案,或许只有一个。

 

“呐,爸爸。”

“怎么了小花?”

“让宗佑叔叔过来住吧。”小花抬起头,笑得没有一点阴霾。

而面前的父亲脸上的笑容,却猛地僵住了。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想听到却又不可能的事,他的眼底写满了不可思议的喜悦。

“你看,宗佑叔叔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宅子里面,肯定很寂寞吧。而且房租也不便宜。反正我们家也有多出来的房间,如果叔叔不介意的话可以租给他啊。”小花尽力不让自己掉下眼泪,而是勾起嘴角,让父亲感觉到她的快乐,“而且,爸爸喜欢宗佑叔叔,对吧?”

 

她只是想起了及川对她说过的话。

“宗佑叔叔有很严重的病,会很容易感到不安、恐惧、委屈、愤怒、纠结,甚至有可能轻易挥出拳头,以很恶劣的态度面对身边的人。宗佑叔叔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到想要杀掉自己的地步。可是小花,是你的父亲——是安武信吾教会了我,还有爱上改掉这些毛病的自己这个选项。不知道会花多长时间,但是我会努力去改。小花可以负责监督我吗?有一天,如果小花觉得宗佑叔叔可以让你的爸爸得到幸福了,再邀请叔叔去你们家吃饭吧。”

其实,有什么让她认同的必要呢。当他耐心而又诚恳地对她说出这么一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她想要的,她想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也不过是让自己的父亲得到幸福,仅此而已。


最终章


-TBC.


能得到幸福就太好了。

下章完结w求评论求喂投求勾搭~

能给这篇文留下评论的机会不多了呢...

第一次那么不舍得一篇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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