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是笑姨的荔枝

·角色衍生，安武信吾《小花的味增汤》×及川宗佑《最后的朋友》

·基调偏暗，请一定慎入

·您的好友·【不知道自己在神助攻的nice助攻 安武花】本章上线

02

 

搬家之后两个月，及川宗佑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宁静”。

每天早早起床，随手弄点西式早点给自己吃。骑着自行车到最近的车站，在拥挤的电车上看看以前一直没时间仔细阅读的小说。经过一天疲惫的工作，在骑车回家的途中到镇上卖蔬果的阿姨那里买一把新鲜的蔬菜就是晚餐。晚上七八点，在屋顶上吹着清风喝点酒，听着从隔壁传来的欢笑声，及川总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唯一不安定的依旧是夜晚。及川仍然频繁地梦到自己的过往，梦到被自己暴力对待的美知留抬起头来望着他时，那个被恐惧、不安、隐忍、还有恨意填满的眼神。每当看到那双眼睛，及川都会从梦中惊醒。

可他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无奈地甩甩头，揉揉头发，试图把这些不好的记忆从脑海中清除。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不会再觉得这是一种痛苦。他会闭上眼睛，再次迎接睡眠，哪怕等待他的还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只要觉得暴躁、或者想要放弃的时候，及川总会不自觉地回想起安武信吾那天的那个眼神。他让及川知道，不去尝试的话是永远不会逃离噩梦的。

在及川眼中，那个男人就意味着阳光。如同阳光一般温暖，也如同阳光一般夺目。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这个光源封锁起来，让他只能照耀到自己一个人。

——不好，这个想法有点危险。必须得打住。

在其他人心中，“禁锢”的想法不可能成真。然而，对于及川来讲，这却是危机的前兆。所以及川在努力克制自己与安武的接触，只为了这份宁静能保留地久一点、再久一点。

只要安武信吾不要老是对他那么温柔的话。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及川却依旧无法抗拒安武的好意。他能做的，也不过是不让心里那些疯狂的想法跑出来而已。

至少，在弄清楚那个微笑的意义之前，不可以。

 

“宗佑叔叔！！！”在田间骑行，突然听到了清脆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及川轻轻蹙了蹙眉，停下了自行车，回头望去。

手中拎着几个装满了蔬菜的篮子的女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边挥着手一边小跑着到了及川身边。她的眼睛亮亮的，她这个年纪特有的活力多到好似要移出来一样：“宗佑叔叔下午好！今天回来得很早呢！”

“是啊，没什么要紧事所以可以早点回来。”像是被小花的笑容感染了一般，及川伸出手，摸了摸小花的头，“小花今天也去买东西了吗？”
“嗯！今天爸爸似乎有重要的采访要做，把我送回来就又走了耶！”小花鼓起腮帮子，做出生气的表情，不过自己却又憋不住笑了起来。好像是因为预感到说话的时间会有点长，她把手中的篮子放在地上，“不然像爸爸那么爱操心的人才不愿意让我一个人去买菜呢！明明周围的阿姨们都认识我，不用担心的啦。”

“你的爸爸平常很忙吗？”及川突然间来了兴趣。他蹲下与小花的视线持平，问道，“像记者这样的工作很辛苦吧。”

“嗯……爸爸自己老是说不辛苦，其实小花都明白的。”说到这里，小花的脸上带了一丝阴影。及川猜想，也许是因为她的母亲的缘故，让她比同龄人更懂得体谅大人的难处，“那个啊，爸爸虽然每天都回来得很早，但吃完饭就会在客厅里面对着电脑到半夜……小花知道那是工作，除了逼着爸爸十二点就睡，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及川望着小花的脸。小孩子就是那么天真无邪，有一点点忧愁就会这么明显地写在表面，这么容易读懂。所以及川很清楚，小花很认真地想要为自己的父亲分担点什么。

小时候的自己，也一定把这些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了吧。只可惜，自己的母亲什么也没有看懂，就这样抛弃了自己。

想到了这些潜藏于心的阴暗面，及川默默地深呼吸，把冲上心头的暴戾压了下去。他勾起嘴角，轻声道：“小花，不要着急，看着宗佑叔叔。”感觉到小花谨慎的视线之后，及川才缓慢地开始说着，似乎是想要把这些话语灌输进小花的脑海里，“你能为爸爸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你看，小花很能干，可以帮爸爸做饭、做家务，对吧？而且，对于你爸爸来说，只要有你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这样就够了。”

 

没错，这大概才是所谓的“家人”。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有对方在身边，都会觉得被治愈了。

可及川宗佑什么也没有。及川宗佑永远只有他自己。

 

也许是及川的话打动了小花，也许是小花本身就坚强，她的眼睛很快就恢复了闪亮。她把双手背在背后，笑着大声说道：“嗯！谢谢你宗佑叔叔！”

及川只是摇了摇头，保持着唇角的那一抹弧度。

这对父女实在太像了。如果说安武信吾就是太阳的话，那么安武花就是如同月亮一般的存在。无论是谁，都那么刺眼。

这种温度太过于强烈，强烈到及川只想转身逃跑。

“对了！宗佑叔叔是不是还没去过我们家啊？”打断及川的思考的是小花带着疑惑的声音。及川只得点了点头，询问小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因为宗佑叔叔刚搬来的时候，爸爸不是被招待了红茶吗？可是我们好像还没有招待过宗佑叔叔啊，总觉得有点失礼……”小花低下头，一脸苦恼的样子。然而蓦地，她猛地抬起了头，好像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的光芒，“虽然有点突然……宗佑叔叔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呢？”

“诶？现在就有空，怎么了？”虽然及川很想说，那次的红茶安武根本没怎么喝，还顺带给及川带了一大锅美味的和食。当然，那天对于及川的意义来说不止这些。

“那个，那宗佑叔叔要不要到我家里来？小花可以给宗佑叔叔做甜品，宗佑叔叔愿意的话也可以一起吃晚饭哟！”

看着小花一脸期待的表情，及川不禁失笑。他好像有点体会到那些白痴父亲的感情了：“叔叔是没问题，不过你爸爸没有告诉过你不能随便邀请别人到家里来吗？会很危险的。”

“爸爸当然说过，不过如果是宗佑叔叔的话就没问题哟！”小花的微笑依旧闪亮亮的，那么炫目，说出来的话却让及川笑不出来，“爸爸经常说宗佑叔叔的事情呢！有时候我也听不懂，反正爸爸很在意叔叔的！一遇到宗佑叔叔哪怕只是打了个招呼回家都会说‘我今天遇见宗佑君了’！如果宗佑叔叔是个阿姨的话我都会以为爸爸喜欢你了呢！”

 

“喜欢”？

及川宗佑没有想过，这个词会有再一次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天。

从那个充满着美知留的地方搬出来之后，他就不再奢求。

不再奢求有人能喜欢上自己，也不奢求自己可以喜欢上别人。

小花的话只是无意的，及川在意也并不是这个。

只有一个念头在脑子里盘旋。

——我，喜欢安武信吾吗？

安武信吾是那个在医院屋顶叫他不要自杀的人，是那个会微笑着跟他打招呼的人，是那个会告诉他阳光的意义的人，是那个会对他温柔的人，是那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人。

那么，在安武信吾中，及川宗佑又是怎样一个人呢？

如果他知道了真正的及川宗佑是什么样的，还会像现在这样维持平静吗？

 

“我回来了。”

安武信吾像往常那样推开家门，唇角泛起的明媚笑容掩盖了所有的疲倦。

不过，家里面的场景却让他稍微有点吃惊。

他揉了揉眼睛，还悄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有点痛，应该不是梦境才对。

小花站在凳子上，熟练地给味增汤的汤底调味。而那个男人就站在小花身旁，穿着千惠的围裙，埋着头静静地切菜。他的刘海掩住了他那双复杂的眼睛，给安武一种这个男人也可以那么生活化的错觉。

“啊，爸爸，欢迎回来。”听到父亲的声音，小花抬起头直直地望向安武，眼睛亮得如同装下了整个星空。

“……欢迎回来。”及川姑且抬起了头打了个招呼，便再次低头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那个刹那，安武看见了，及川眼底埋着的抗拒与挣扎。

他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呢？认识了两个月，接触还是少得可怜，安武不明白那个眼神的意味。

不过……这个场景，让安武产生了一个幻觉。

好像小花又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般的美好幻觉。

 

“啊，爸爸又在发呆了！快点来帮忙啦！”看见父亲一直愣在门口一动不动，小花有些不满地出声抱怨，“这里可是很忙的！！爸爸没事的话快来把汉堡肉煎了！！”

安武这才回过神来，一边笑着应付着女儿，一边脱下外套挽起袖子走到了及川的身边。

“宗佑君怎么会过来？”安武打开了水龙头，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询问及川，“下班的时间比平常都早。”

“回去的途中遇到了小花，小花邀请我就来了。”及川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切着胡萝卜，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道，“这个围裙是你妻子的吧？抱歉擅自穿上了。”

安武怔了怔，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没关系，这条千惠当时很少穿，所以小花大概不记得了。”

及川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把手上的刀子洗好放回架子上，扭头扯出一丝微笑询问小花应该把这些胡萝卜用在哪里。

安武却只是安静地望着及川的那一双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足以让手控女子疯狂，黝黑的皮肤也有十足的男子气概——如果没有手腕上那道可怖的疤痕的话。

两年了，没想到那个伤疤还是那么明显。对于及川而言，这道痕迹大概意味着过去。

不知道那天之后，他有没有好好地跟过去道别呢？

不过安武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就是了。想着，他把视线投向了客厅里千惠的灵堂。照片里的千惠笑得那么灿烂，好像没有丝毫忧愁一般。那还是千惠得病之前的照片。

转过头，及川宗佑正在认真地听着小花给他讲解某道和食的要点。及川微微皱起眉头，时不时地还会提出一些问题让小花解答。等待小花讲完之后，他会露出微笑，伸出手拍拍小花的头说一句“谢谢”。

似乎感觉到了安武的目光，及川微微侧头与安武对视。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掩饰，安武可以明显地看见及川双眸中写着的感情。现在是什么？现在是打量……嗯，还有信任。

总觉得从那天之后，及川便不太会在安武面前展露公式化的笑容了。在安武信吾眼前的，永远都是那么真实的及川宗佑。

即使及川宗佑宛如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魔，看着那样的及川，安武依旧莫名的开心。

安武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这个时候他可以挺起胸膛地大喊——自己是个记者真的是太好了，自己那么懂得人类真的是太好了，自己对非日常的感情有那么高的接受度真的是太好了。

毕竟，及川宗佑是个跟安武千惠完全不像的男人。

没有一点相像。即使这样，安武也对他抱有那么大的兴趣。

 

晚餐的气氛和谐到不可思议。小花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偶尔跟安武斗斗嘴玩闹一下，就像每一天两个人所做的一样。

而坐在安武旁边的及川只是安静地听着，意外地，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和谐，仿佛他天生就属于这个场景一般，自然到不可思议。

观看着安武父女的打闹，有时及川的嘴角会染上一丝弧度。安武看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反应。

然而及川总会在笑过之后，流露出有点寂寞的神色。那个时候他总会不自觉地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安武想，他也许是在遗憾吧。但至少，他的神情不再痛苦。

 

“只有普通的啤酒了，将就一下吧。”安武笑了笑，把冻过的啤酒放在及川身侧，也顺势在及川旁边坐下，“今天谢谢你帮忙了。”

“没有，我才是，谢谢。”及川说出的话也只是下意识的客套，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伸手打开了酒灌了一口，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不再说话。

安武顺着及川的视线望了上去。田间的星空很美，没有城市的灰尘污浊，闪耀得不可思议。昆虫的叫声就在耳旁回响，风吹过草坪的沙沙声也变成了悠扬的乐章。侧头望去，单手拿着啤酒罐的及川，在这样的场景中也如同油画一般让人心惊。

——如果可以，就这样让时间慢慢地流逝吧。

安武悄悄地在心里祈祷着。

“宗佑君经常坐在屋顶上喝酒吧？”
“嗯。”及川淡淡地答道，“晚上没什么事可以做。”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陪宗佑君喝上两杯的。”安武微笑着打开易拉罐，轻声道，“晚餐宗佑君也可以过来吃啊。反正我就住在隔壁，随叫随到。”

及川那边又没了声音，不过安武感受到了，及川的目光。

这一次又是什么呢？好像是不解。

“……我一直很想问你。”就在安武想说些什么打破刚才的尴尬氛围时，及川却意外地开口，“你还记得两年前吗？”

没想到及川会主动提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事，安武挑了挑眉。他转过头面对着及川，却只能看见及川蹙起的眉头还有闪烁着不安定的眼眸。他勾起嘴角：“当然记得。”

“那是一个终点。”及川第一次避开了安武的目光。他举起酒罐，轻轻晃了晃，“可我没能跟那个过去告别。”

“不用着急的宗佑君，过去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终结的。”安武的微笑没有消失。他向着靠近及川的方向坐了一点，伸手拍了拍及川的肩，“起点就在这里等着你啊。”

“……起点吗？”听着安武的话语，及川暗暗用力，易拉罐被捏得有些变形。

发现了及川的纠结，安武轻轻抓住了及川的手腕。他安抚性地握住及川的另一只手：“不用那么用力，也不用勉强自己。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开始。”

 

安武恐怕不知道及川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果然，不想让这束光透出去。

及川拼尽全力想要压一下手上的暴戾因子，只求他们不要在什么时候爆炸开。

 

只要不戳破，就可以把这样的平静维持下去了吧。

04

-TBC.

荔枝的日更地狱·2月17日 第六天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荔枝完稿...所以没修改请让荔枝扑街几个小时再来捉虫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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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明天开新的角色衍生请叫我坑王荔枝（。